土耳其外长哈坎·菲丹站在镜头前,表情严肃地宣布:“如果叙利亚境内的武装团体走向分裂和动荡,土耳其将视之为对本国国家安全的直接威胁,并将采取相应行动。 ”这话乍一听,像是在力挺刚刚仓皇逃离大马士革的叙利亚新强人朱拉尼。 但仔细一琢磨,字里行间透出的味道却不太对劲。
菲丹嘴里的“分裂和动荡”,范围能拉到多宽? 叙利亚南部的德鲁兹族人闹独立,算不算? 库尔德武装喊着要自治,算不算? 甚至只要哪个地方山头不买朱拉尼的账,随时都能被土耳其扣上这顶大帽子。 至于“国家安全威胁”,更是老江湖玩剩下的套路了。 当年阿萨德政权还在台上时,土耳其就是用这个万能理由,发动了幼发拉底之盾、橄榄枝、和平之泉这一连串军事行动。 如今台词照旧,主角换成了朱拉尼,但剧情走向丝毫未变。
现在的情况是,朱拉尼下落不明。 叙利亚反对派的消息源一口咬定,这位上台没几天的强人,已经带着家眷悄悄溜出了大马士革。 眼下最可能的去处,就是跑到北边邻国土耳其去搬救兵。 但熟悉中东棋局的人都清楚,土耳其的地盘可不是好进的。
朱拉尼能一路杀进总统府,把阿萨德赶下台,背后确实站着土耳其的力量。 从2017年开始,他领导的HTS武装就在土耳其眼皮子底下活动,不仅没被打压,反而在西北部伊德利卜省站稳了脚跟。 这个被多国列为恐怖组织的武装,硬是在土耳其默许下完成了“转型”。 但明眼人知道,这种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平等伙伴。
坐在大马士革总统府里的朱拉尼,手上几乎没几样硬通货。 三到四万的兵力,塞不满叙西北部的老巢,对南部德鲁兹族、东部库尔德区、中部荒漠地带更是鞭长莫及。 军饷要靠边境走私撑着,民间根基薄得像张纸。 说到底,他就是个靠安卡拉输血的“省级干部”,随时要听埃尔多安的遥控指挥。 用美国人调侃的话说——特朗普管特鲁多叫“加拿大州长”,埃尔多安眼里的朱拉尼也没什么两样。
就在菲丹喊话的同时,叙利亚北部城镇阿夫林的菜市场上,小贩们清点着收来的土耳其里拉。 这里的警察局挂着星月旗,学校教的是安卡拉审定的教材,水电账单直接走土耳其政府的账。 从2016年“幼发拉底之盾”行动至今,土耳其军队沿土叙边境划出一道430公里长的控制区。 拉斯艾因、泰勒艾卜耶德、巴卜、曼比季……地图上这些城市早就不归大马士革管辖。
土耳其一手扶植的叙利亚国民军,穿着迷彩服住着土耳其军营,总人数早就破万。 这支挂着“国民”旗号的队伍,实际指挥权捏在土耳其军官手里。 但凡叙利亚北部有任何风吹草动,土军装甲车就浩浩荡荡开过边境。 朱拉尼在总统府里签的命令,在这里还不如土耳其军官的便条管用。
埃尔多安在安卡拉开大会时,总爱把“新奥斯曼”这个词挂在嘴边。 历史课本里辉煌的奥斯曼帝国地图,成了他眼中土耳其的天然疆域。 分裂虚弱的叙利亚,恰恰是安卡拉推进领土野心的最佳跳板。 2019年橄榄枝行动后,土军在阿夫林市中心广场升起国旗的画面,至今还在叙利亚人的手机里流传。
朱拉尼屁股还没在大马士革的椅子上坐热乎,以色列战机就炸塌了他的指挥部。 德鲁兹人在苏韦达省撕开的口子,转眼成了以色列部队的绿色通道。 这时候再看菲丹的声明——“分裂就是威胁”——听起来就像算命先生提前备好的签文。 叙利亚地方武装失控? 以色列坦克停在戈兰高地西侧? 现成的剧本摆在埃尔多安面前。
真正的剧本早就写好了。 2020年和平之泉行动时,土军以反恐为由头,实控了叙利亚东北部大片油田。 眼下叙利亚南部乱作一团,德鲁兹武装和贝都因部落在苏韦达打得不可开交,库尔德人则趁机在卡米什利宣布高度自治。 朱拉尼撤出南方重镇的军令,直接被当地部族长老团扔进了碎纸机。
在土军控制的阿夫林市郊,水泥厂正日夜赶工砌隔离墙。 墙里是按土耳其标准盖的移民社区,墙外是叙利亚难民的窝棚。 安卡拉派来的地方官在电台里宣布:“安全区内已建成82所土耳其语学校。 ”而在叙利亚南部的苏韦达,德鲁兹长老们拒绝朱拉尼派去的官员进城,山道上飘起代表独立的五彩旗。
俄罗斯在塔尔图斯港的军基里,阿拉维派军官正清点从黑海运来的军火箱。 仓库角落堆着印有阿萨德头像的海报,显然是为随时反攻预备着。 德鲁兹武装盘踞的南方三省上空,能看到以色列飞机投下的物资降落伞。
朱拉尼从大马士革消失的那个雨夜,土耳其第五突击旅刚越过叙土边境。 他们在巴卜城升起的星月旗比三年前旧了些,但飘得更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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